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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忘记的年代

1999-10-28 来源:光明日报 彭定安 我有话说

丹纳在《艺术哲学》中提出,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,在一个时代,“精神方面也有它的气候”。这种“精神气候”,决定社会的风气、心态和行为准则,甚至是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“气质”的决定性因素之一。曾经有一个时期,“说假话”在我们这里成为主要的精神气候,社会情势,迫使人们说假话、办假事,是一个“说假话年代”。这对一个民族来说,是可悲的,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损失都很大。著名作家韶华的近著报告文学《说假话年代》,即以亲身经历,真实生动地记述和描绘了这个年代,忆昔思今,贯穿了从1958年的大跃进到“文革”的20多年。

作者以亲身经历,有细节、有情节、有过程、有感受地“报告”给我们,使历史再“生活”一次,使我们再在历史中“生活”一次。正如法国年鉴派历史家所说,“历史”是活着的人,为了活着的人,使死去的人和事,重新活一次。然而,对历史的重温,是为了反思。尤其是作者还写到了他熟悉的、曾经在他领导下工作过的张志新,因为实事求是,敢于抵挡历史狂潮恶浪,终被残酷杀害的事件。面对严酷的血的史实,我们不能不再思三思。

值得注意的是,说假话的虚伪的品性和心理,会像病菌一样侵入民族的肌体,会遗传后代,危害后世。作者在《引言》和《书后的思索》中,都说到现实生活中说假话办假事的状况。“现在的假话,远远不介1958年那样‘高指标’压出来的‘吹大牛’,而是和做假事结合起来了。”“目前的市场上、社会上,假烟,假酒,假药,假材料,假新闻,假报告,假产值,假统计,假赢利,假亏损,假破产,假工程,假小康,假典型,假文凭,假学历,假达标,假广告……真是满口假话,满地假事。”面对这种社会状况,《说假话年代》的价值,凸显出来:它是用“历史”来同“现实”对话,希望以那“说假话年代”的教训,提醒当世的人们。

作者慨乎言之:“一个敢于面对真实的民族,才是一个强大的民族,勇敢的民族,成熟的民族。”

中华民族应该有力量战胜这个“说假话病菌”的侵蚀与危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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